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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談《呼嘯山莊》潛在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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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談《呼嘯山莊》潛在的美
摘要:《呼嘯山莊》作爲艾米莉的唯一的一部小說,無論是在主題結構上,還是在藝術構思上,作品都表現出了女作家超乎尋常的獨創性,其獨特魅力很受讀者喜愛。本文從情與景的相契及夢幻與現實合一的角度,揭示出激烈衝突背後的和諧安寧,並結合艾米莉獨特的精神氣質,簡要地分析了這種美產生的源泉。
  關鍵詞:《呼嘯山莊》;情與景;夢境與現實
  
  曠野,西風,雜草,城鎮,崎嶇的地形,蒼涼的日落,避世的生活,艱辛的奔波,寂寞的歲月,艾米莉的一切,沒有榮耀,——至少在她生的日子裏——夢想夭折,飽嘗世事無常,造化弄人。這位才華橫溢而早逝的女子絕不會想到,她死後,自己唯一的小說《呼嘯山莊》會被後人譽爲“最奇特的小說”且成爲19世紀英國文學史上絕色異彩的一粒寶石,直至今日,仍以其奇麗動人的光彩使無數讀者爲之折服,深深驚歎於它非凡的藝術魅力。
  一、情與景相交融
  作者艾米莉在書中描述了大自然給予人的樸素的喜悅:希克厲在呼嘯的晚風中的狂喜,凱瑟琳欣賞金雀花的忘情,小凱瑟琳爲在搖晃的榆樹枝上消磨了一個夏日而快活得如癡如醉。因而儘管故事是陰鬱的,但一點都不是病態的,主人公們的暴戾狂放,在清新的晨光的照耀下,在純淨的寒風的吹拂下,閃現着一種年輕、不可抗拒的魅力。
  書中的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分別代表着風暴和寧靜,當這兩極遭遇時,必然會發生激烈的碰撞和衝突。凱瑟琳首先把風暴引進了畫眉山莊,並且爲這寧靜的文明而狂喜不已。凱瑟琳憤怒地質問:“是誰來拆散我們?……人世間有多少林敦,一個個都化爲烏有,我也不答應拋棄希克厲,啊,那不是我原來的打算——那不是我原來的意思!”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凱瑟琳的“自我”被畫眉山莊的精神氣質所改變,環境的變異作爲一種外部力量推動着性格的矛盾運動。凱瑟琳爲此付出了生命,但依舊沒有平息兩個世界、兩種力量的較量。而小凱瑟琳和小林敦關於如何度過七月中酷熱的一天的談話,實際上就是對兩種生活方式的論爭。小林敦認爲“最愉快不過的辦法是來到原野中央,在石楠叢生的高坡上一躺,從早到晚就躺在那裏不動……就算是他的十全十美的、天堂般的幸福了。”但對小凱瑟琳來說,“最快樂的是坐在一株沙沙作響的綠樹上搖盪……整個世界都甦醒過來了,陶醉在瘋狂的歡樂中。”小林敦對恬靜生活的嚮往和小凱瑟琳對閃爍與激情的嚮往,分別代表着畫眉山莊和呼嘯山莊的生活方式與精神氣質。小凱瑟琳與哈里頓的結合,體現了新的和諧重新建立。
  書中動盪不安的情緒和各種奇特現象的神祕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希克厲出走的夜裏,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大作,樹木倒了並且打垮了煙囪,這種狂暴的自然力,表現出了希克厲的粗野和憤怒。而凱瑟琳死去的清晨,晨曦通過房間的百葉窗靜寂地透進來,淡紅色的光線溫和柔潤,凸顯而出死亡彷彿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超越境界。
  艾米莉一生中很少離開約克郡荒原,她摯愛荒原有如生命,帶着本能的喜悅投身到追求的狂喜中去,荒涼幽寂隔絕塵世的曠野激發起艾米莉心中的深沉偉大的情感,而她以敏感的心靈及其超乎尋常的想象力,表現了自然與人的默契。
  二、夢境與現實相結合
  艾米莉特意營造出詭異的夢魘般的誇張氛圍。有些情節似乎帶有非現實世界的蹊蹺神祕。靈魂、囈語、幻象、噩夢使故事有了傳奇色彩,淋漓盡致地展現了最深的迷戀,最癡的執著,最痛苦的掙扎。風雨,暴雪,黑夜,自然的野性與人物激盪的情懷相得益彰,荒涼的曠野深遠多變,陰鬱悲愴,突顯了人物性格,展現來自人性的深沉之愛,讓主人公像大自然一樣野性無常、深邃無邊地愛深入人心,強烈地撼動着人的靈魂。
  在凱瑟琳的夢境,林敦家就是那舒適而安逸的天堂,凱瑟琳在這裏建立了文明的“自我理想”,但是長期壓抑使得她厭倦了這種沉悶的生活,因爲這裏沒有她賴以生存的精神元素。她的生命力量源源不斷地出自於荒原中心、呼嘯山莊,那裏有“本我”最爲淳樸的本質在呼應。“上帝創造的整個宇宙萬物,有生命的和無生命的,精神的和物質的,都同樣是某種有生命的精神元素的表現。在一方面,是可以稱作風暴的元素——嚴峻、無情、狂暴和充滿活力的元素;在另一方面,是寧靜的元素——溫柔、仁慈、消極和順從的元素。”這兩種元素顯然是對立的,然而卻並不衝突。他們不過在追尋貼合自己生命的元素,是一個和諧的整體中不同的組成部分。全書中充斥着激烈的衝突:愛與恨、文明與野蠻、忠貞與背叛、復仇與迴歸,但在艾米莉的筆下,一切不和諧的因素都完美地統一在人物靈魂的深處,統一在引人情醉的景中,以及在似幻非幻的夢境。細膩的思想感情和高超的藝術手法,使作品蕩氣迴腸,催人淚下,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把難以捉摸的微妙氣氛和全面爆發的激情融匯在一起,使得我們感覺到了完美和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