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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的想象創造生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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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的想象創造生活的意義
內容摘要:瓦爾德斯的《詩意的詮釋學》從本體論的角度出發,結合符號學、詮釋學和實驗物理學審視當代文論中的核心問題,其鮮明的特點是強調理解與詮釋與時俱進的品性,以及對文學歷史的再概念化。作者在書中對藝術、科學與想象力的精彩闡釋,對哲學、人文社科專業工作者和一般讀者都會有思維的啓迪和教益。
  關鍵詞:馬里奧·J·瓦爾德斯 《詩意的詮釋學:文學、電影與文化史研究》
  
  馬里奧·J·瓦爾德斯(Mario 6s)是多倫多大學比較文學中心榮譽教授,是20世紀法國、西班牙以及拉丁美洲比較文學研究的知名學者。其研究領域包括文學文本的本體論,比較文學歷史以及詩學詮釋學,出版的著作有:《文學文本的身份》(1985),《世界創造:文學的真理假設與文學研究》(1992),《詩意的詮釋學》(1998),《走近保羅·利科:詮釋學研究》(2000)以及三卷本的《牛津拉丁美洲文學文化比較史》(2004)等24部。他1983年人選加拿大皇家學會(RSC)會員,1988年起擔任現代語言協會(MLA)副主席、主席等職。
  《詩意的詮釋學》是馬里奧J,瓦爾德斯的詮釋學系列著述中的一部力作。該書從本體論的角度出發,結合符號學、詮釋學和實驗物理學來審視後現代主義背景下當代文論中的核心問題,其鮮明的特點是強調理解與詮釋與時俱進的品性,以及對文學歷史的再概念化。瓦爾德斯在書中旁徵博引,使用大量文化文本(電影、小說、詩歌)論證了他所稱之爲“世界的想象建構創造生活的意義”的主題。他提出,美學形式的創造性要求讀者處於一種非線性的思維過程之中,想象力的發揮能夠引向新知識。而文學文本使讀者進入一種互爲作用的過程之中,世界在其中被再呈現、再建構和再想象,世界創造在文學文本中的豐富意蘊激發讀者預想新的可能性。正是在這種發生在讀者與文本之間的關於世界創造的創造性藝術中,瓦爾德斯定位了他的書名“詩意的”詮釋學。全書分爲四章:1.後現代語境下的詮釋學;2.文本與自我:記憶,他者,團體;3.文本與文本語境:模仿與小說遊戲;4.時期與過程:後現代性與文學的歷史過程。
  瓦爾德斯在首章開宗明義,點明後現代語境下詮釋學的研究主題。爲此,他回顧了西方詮釋學經典的意義問題,但他沒有因循盲信或泛泛介紹後結構主義與解構主義的概念,而是將論述主要建立在利科的理論之上,藉助哲學與實驗物理學,對意義問題展開了別具生面的討論。瓦爾德斯觀點鮮明,論述中充滿個人的獨立見解。他認爲,意義問題是“一種集合生成的、個體認識的生活方式的更具普遍意義的語言問題的一部分”(5)。對於後結構主義、解構主義以及詮釋學關於所指與能指、無序與有序的爭執,作者探究的思路是:“在我們居住的世界上關於有序和無序,關於與必然相對的偶然與隨意以及最後關於自由與宿命的哲學問題距實驗科學只有一步之遙”(17)。瓦爾德斯特別強調後結構主義理論與當代理論物理學之間存在着巨大的相似性。爲闡述秩序與無序的辯證關係,作者詳細論述了他與法國實驗物理學家艾蒂安·蓋恩(Etienne Guyon)會話的經歷,以及物理學實驗的研究例證,給我們展示了一次發生在兩個學科之間的迷人的對話;另一方面,作者緊扣所歸納出的理論,通過從物理學中引出的“奇異吸引子”的科學概念逐行分析了帕斯的兩首詩歌“強制”(compulsion)和“返回”(Retum),爲我們提供了分析詩歌的具體策略。作者由此證明:文本在不同的理解背景中表現出的不同類型的知識的混雜性與多樣性,而讀者只能按照他們能夠把文本情景化的程度去理解和詮釋文本,“在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上,符號學、詮釋學和實驗物理學是非常接近的”(15)。
  對於文本與自我的關係,作者展開的探究也是“詩意的”詮釋。因爲閱讀某個文學文本的結果就是要生成數量繁多的關係,文學文本會從這次相遇中激發出某種再描述的力量源泉。瓦爾德斯對文本詮釋的多樣性與豐富性有着深刻的洞見,他說“如果偉大的藝術品要繼續輝煌下去而不僅僅是過去和過去情感的紀念碑,過去的意義正如它必須成爲的那樣,正在不停地被今天的讀者再次創造成現今的意義”(25)。然而,這一過程的發生應當是這樣的:“詮釋者總是以信心和自滿開始……然而,詮釋者愈是深入研究他或她對先前理解的解釋,文本就會越多地暴露先前未被想到的方面,結果到了最後,最初的理解會在尋求令人滿意的和有效的解釋過程中大爲改觀。當解釋過程結束時,詮釋者得到的是全新的理解;然而,這個新得到的理解如同最初的理解一樣不堪一擊”(64)。
  在“文本與文本語境:模仿與小說遊戲”中,作者指出符號學與解構主義缺乏對詩歌文本的主觀迴應,故而對此作了重點討論並指出:“詩歌意義的意義是一個非線性的方程式,它是一個動態系統的描述,它解讀的目標不是尋求文本意義的終結,而是尋求在美學目的的觀念中的開放性、成長和變化”(75)。藝術欣賞需要高度發展的想象力,並且在不斷地接受人類創造力的多樣性與豐富性的過程中獲得經驗與深度。於是,我們讀得越多,展示的想象力就越豐富,我們就會越加努力去迴應文本,從而在這個重要和根本的經驗層次上獲得的酬報就越大。
  在最後一章,作者重點討論了西班牙與拉丁美洲的後現代性以及文學的歷史過程。作者從1963年起任教於多倫多大學,講授比較文學與西班牙語,並在該校主持拉丁美洲研究講座。在他長達半個世紀的學術生涯中,擔任過加拿大、西班牙以及美國的多個學術團體要職,學養深厚,通曉多種語言,對西班牙和拉美文學尤其熟稔。而上個世紀的後半葉正是所謂拉美“文學爆炸”和後現代文學風靡全球的時代。關注人類重大的社會、歷史、文化等問題的後現代小說家及其作品開始顯示出重要性。因此,瞭解拉美的後現代主義的運動對於我們全面細緻的考察與重新思考傳統、現代性和後現代性的鏈接是必不可少的。作者的學術背景在本書中顯示出令人驚歎的知識學養與批評視野,他在本書中細評的對象包括了這個時期主要的代表性作家作品,如帕斯、馬爾克斯、烏納穆諾、卡洛斯·富恩特斯、米歇爾·巴特、科塔薩爾等。在他切中肯綮的評析中,我們可以看到瓦爾德斯對待拉美后現代性的態度,作者發人深省地提出:“誰扮演了潘多拉,向西方的秩序觀念打開了批判反思的盒子?”(113)他給出的回答就是被邊緣化的文化對主流文化中心的反抗,拉丁美洲的文學由此首次顯示了真正的非中心主義的敘事。作者最後對這一時期的後現代性以及文學的歷史進程作了展望,他充滿激情地寫道:“這是一個未確定的和不能確定的時期,但它還是一個人類進行非凡創造的時期”(124)。歷史學家的真正任務必須被重新思考,歷史真實性的關鍵問題也是文學歷史的問題,目的就是開展對重寫歷史的闡釋。
  瓦爾德斯在本書中討論了讀者給文學作品指定意義的過程中的角色,人類發現驚奇事物之能力,非線性思維以及想象力在人類創造秩序的訴求中的作用,跨越時間的個人同一性,自我在與他者的關係中的定位,以及自我作爲文化團體的成員的定義等問題。作者在充分肯定保羅·利克的觀點的同時,敢於廣證博引、大膽嘗試從不同視角論證辨析,表現出兼收幷蓄的開放胸襟和辯證的、創新的、詮釋學語言觀。在每個章節開始時,爲便於讀者迅速抓住問題要點,作者總會先對涉及該論題的哲學與文學理論的觀點進行綱領式概括,然後通過對文學文化文本的詳細分析來論證自己的論點,做到條分縷析,層層深入,涇渭分明,思辨嚴謹又不乏睿智和詩意。書中的引文不僅有大量詩歌,還有小說、散文和理論著作。除歐美作品外,更多的是西班牙與拉美國家的作家作品,涉及到多種學科,顯示出作者在哲學、文藝理論、科學及語言上的深厚學養與功力。可以看出,作者的廣證博引意圖不在介紹和羅列相關理論,而是着力進行獨到而精闢的評析。當然另一方面,他的策略也對讀者的知識結構與閱讀背景提出更高要求。如書中關於奇異吸引子的分析,湍流物理實驗的描述,發現超導體的過程與詮釋詩歌的相似性的分析,讓一般人文讀者難免有玄虛高深、捉襟見肘之感。也許,作者對此狀況早有預見,故在書尾特意編輯“科學與哲學專用術語小詞典”供查閱解惑。筆者相信,閱讀該書對於哲學和人文社科專業工作者以及一般讀者,都能拓展視野,促進思考,受到教益和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