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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詞義民族性的表現及對跨文化交際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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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詞義民族性文化特徵認知語言學跨文化交際
  論文摘要: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和傳播工具,文化則是語言形成和發展的基礎,不同民族在人文歷史、風俗習慣、價值觀念等方面的差異必然會在其語言上打下深刻的烙印。論文以英漢兩種語言爲例,在認知語言學等理論基礎上,運用對比分析的方法,對詞義民族性表現形式展開分析,研究了語言特別是詞義中具有的明顯文化特徵,認爲如果處理不好這種語言上的文化特徵對於跨文化交際會造成“交際短路、交際失誤、交際障礙”的影響,認真分析、準確運用語言才能更好地進行跨文化交際。
  TheNationalRepresentationofLexicalMeaningand當以母語爲基礎去接觸和學習英語時,不少人會習慣性地在詞典中查找與漢語詞的意義完全相等的英語對應詞,但不是所有的詞都像“book=書”那樣存在準確的對應關係。以漢英中的“玉”和“jade”爲例:二者都指一種溫潤而有光澤的礦石,漢語中的“玉”還隱含着“美德”之義,如“玉潔冰清”,此外,還可以尊稱對方的身體,如:“玉體、玉容”等,然而英語中‘’jade”的聯想義則與之大相徑庭,有疲憊、衰弱的老馬之義,還表示放蕩的女人,如:“Yousaucyalittlejade”(你這個糟女人!)。其實,即使是在英漢雙解詞典中註釋詞與被註釋詞的意義也不是完全相等的,在不同的語言中意義完全對等的詞語數量很少,絕大多數的詞都在內涵或外延上存在着或大或小的差異,有時甚至會呈現出一種空缺狀態。這一現象是與詞語使用者所屬民族的歷史文化、風俗習慣密切相關的,即不同語言的詞義呈現出一種強烈的民族性特徵。本文僅以英漢兩種語言爲例,分析詞義民族性的表現形式及其對跨文化交際的影響。
  一、詞義民族性的表現形式
  (一)詞語空缺——詞義民族性的突出例證
  語言深深地植根於文化現實之中,二者密不可分、相互依存,始終處於一個互動的過程。一個民族文化上的“獨特性”或“差異性”,往往在其語言中都有充分的體現、表達、傳承和沉澱,往往在其它民族語言中形成“空白”,形成概念、語義、詞彙等方面的空缺。語言中有一些表示某民族文化中特有的事物、現象、概念的詞語,這些事物、現象、概念在其他民族的文化中是不存在的,因而這些詞語在其他民族的語言中也是不具備的,即呈現出一種空缺狀態,這一類的詞語最具民族文化特色,是反映民族文化的一面鏡子。譬如:一些表示我國古代器物、典章、稱謂的詞語“鼎”、“八仙桌”“轎子”、“科舉”、“貴妃”等;一些政治性色彩濃厚的詞語“三個代表”、“一國兩制”等,這樣的詞語在英語中是沒有的,即使把它們翻譯到英語之中,如果沒有一定的文化背景知識作爲註釋說明也很難被人們所理解。英語中的“hippy(嬉皮士)”,很多人認爲是指一羣嬉皮笑臉的青年,而實際上他們並非都嬉皮笑臉,其中有不少人對待社會問題很嚴肅對社會有種不滿情緒,只是他們的生活方式與衆不同:蓄長髮、着奇裝異服、行爲頹廢、甚至吸毒等等這些意義如果沒有對美國五六十年代文化背景的瞭解是無法被我們所理解的。同樣,英語中的“church”、“priest”、“Christmas”等詞語所代表的概念在漢語的本土文化中也是不存在的,今天這些詞所指稱的意義能夠被理解,是由於廣泛地接受了這些外來詞所傳遞的文化的結果。
  (二)詞義錯位——詞語意義的表同質異
  如果說詞語空缺是詞義民族性的一個特例,是文化汪洋中的滄海一粟,那麼,不勝枚舉的詞語聯想意義的差異則更能說明詞義的文化個性。人類生活的客觀環境的相似性和人類認知心理的趨同性導致不同民族的詞語之間總是存在着某種對應關係,這是雙語詞典編撰的基礎,也是跨文化交際的先決條件。但“對應”不等於“對等”,即使所表達的概念意義相同,也往往會因爲文化背景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聯想意義,形成詞義對應上的錯位。
  “柳(willow)”在英漢兩種語言中所指的客觀事物不僅是相同的,而且還都可以產生“憂傷”的聯想,但在漢語中,這種憂傷的聯想是由於離愁別恨引起的,而在英語中則是由於死亡和失落引起的。周邦彥的《蘭陵王·柳》開篇即寫“柳陰直,煙裏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其中“柳陰直”營造了一個典型的離別環境,全詞以“柳”爲基調,充滿了濃郁的依依惜別之情。而英語則用“wearthewillow”表示“失戀”或“悲悼心愛者的逝去”。
  “龍”在漢語中有着極其崇高和莊嚴的聯想意義,華夏民族被稱爲“龍的民族”,我們自稱爲“龍的子孫”。此外,“龍”還象徵着皇權、神力與威嚴,如:“真龍天子”、“龍袍”、“龍椅”。含有“龍”的詞彙大多爲褒義,如“龍飛鳳舞”、“龍馬精神”等。然而,英語中的“dragon”則常常被用於貶義,《朗文當代英語辭典》對它的釋義有兩種:①“alargeimaginaryanimalthathaswingsandalongtailandcanbreatheoutfire”(想象中長着翅膀,長尾巴,能吐火焰的大動物),②“awomanwhobehavesinanangry、unfriendlyway”(兇惡的女人,母夜叉),如:“Thewomaninchargeoftheaccountdepartmentisanabsolutedragon.”(會計科那個女科長是個十足的母夜叉。)
  (三)對同一語義場的分割不同
  文化不僅決定了人的認識結果,還決定了語言的形式。以親屬詞語義場中由同胞關係構成的語義場爲例,可以發現這樣的對應:
  
  應注意,首先,在該語義場中參加比較的是親屬詞的基本形式,而英語中的“elderbrother”“youngersister”等並非是該稱謂的基本形式其次,正如賈彥德指出的“漢語雖然也有‘兄弟(‘弟’不輕讀)、‘姐妹’這樣的詞,但那是指稱哥哥和弟弟、姐姐和妹妹。如果只指某個由一層同胞關係形成的親屬,漢族人一定要講清楚是哥哥還是弟弟,是姐姐還是妹妹,決不含糊。”可見,對於同胞關係這一語義場,英語是用“brother”“sister”兩個詞來進行分割,而漢語用的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四個詞來分割,稱呼時不僅要區分性別,而且要區分長幼。
  漢語裏的“跳”根據其不同的特點在英語中要分別用“jump”、“leap”、“skip”、“spring”來表示“jump”表示通過腿部和雙腳肌肉的活動跳離地面或其他基部。如:①“Thecatjumpedtothetable.”“leap”表示從某一平面跳起或彈起,常常落到另一地點。如:②“Thedogleaptoverthfence.”“skip”表示輕快地跳,(尤指每隻腳輪流跳兩次)。如:③“Thechildrenskippingalongtheroad.”“spring”表示突然地跳起。如:④“Shsprangoutofherchairtogreetherfather.”不同民族的語言對於同一語義場的分割可能存在着迥異的差別,這種差別並不是說分割細緻的語言較之分割粗疏的語言更賦有表現力、是更優秀的語言,而是說明不同的民族所選擇的語言表達方式不同。英語中也可以用“elderbrother”、“younbrother”來表示出長幼的差別。對於文中的“跳”,漢語也可以通過述補詞組、動詞重疊或加上適當的介詞、介詞短語來表達,比如:①那隻貓跳到桌子上;②狗跳過柵欄;③孩子們沿路跳來跳去;④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去迎接她的父親。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差異是由於不同民族對語言形式的選擇不同,對於同一語義,有的民族選擇了詞彙化的方式來表達,有的民族選擇了語法化的方式來表達。
  二、詞義民族性對跨文化交際的影響
  認知語言學認爲詞義是由人的主觀心理和客觀的真值條件相結合決定的,而人的主觀看法和心理因素又要受其所屬文化的制約,因此,詞義必然帶有深刻的民族文化印記,彰顯着不同民族鮮明的文化個性。
  “編碼一發送一傳遞一接收一解碼”是一個完整的語言交流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詞義的文化差異主要作用於編碼和解碼兩個環節。當一個信息離開被編碼的文化時,這個信息攜帶着該編碼者在自身文化作用下所形成的意義,而當它抵達將被解碼的文化時,要發生一個轉化的過程:解碼文化的影響將變成信息含義的一部分,該信息的原始含義被修改了。這在跨文化交際中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在跨文化交際中,如果只注重一種語言的語法和詞語的概念意義,而疏忽其詞語在各自文化中的民族性差異,忽略了詞語所負載的文化信息,那麼,交際就會受阻,就可能引起交際衝突或誤解,最終導致交際的失敗。具體情形有三種:
  (一)因詞語空缺導致的交際短路
  詞義民族性表現得最淋漓盡致的地方就是詞語的空缺,這些在某一民族文化背景下產生的特定詞彙不僅在另一民族的語言上留下空白,同時也在另一民族的心理領悟上造成空白。在跨文化交際中,如果沒有對相關背景知識的介紹而使用這些處在“空缺”狀態的詞語就必然會使交際對象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例如,道教所提出的“陰”、“陽”在英語裏是沒有對應詞的,西方人大多不理解這兩個概念。在瞭解美國早期開發西部的歷史之前,也很難真正理解“cowboy(牛仔)”這個帶有濃厚浪漫主義和傳奇色彩的詞語。因此,對於這種處於空缺狀態的詞語,最好的處理方法是詳細的釋義和豐富的背景介紹。

關於詞義民族性的表現及對跨文化交際的影響

(二)因詞義錯位造成的交際失誤
  因詞義錯位造成的交際失誤可分爲兩種:一種是概念意義在兩種語言中相同,但聯想意義只存在於某一種語言中的。如:如果一位外國朋友對大家說“我喜歡吃醋”,一定會引來鬨堂大笑,而他本人卻一臉茫然。這是因爲,在英語中“vinegar(醋)”只是一種調料,不帶有任何聯想意義而在漢語中“吃醋”代表的是“爲愛而嫉妒”。“鶴”在中國文化中是長壽的象徵,因此父母常常給孩子起名字爲“鶴年”、“鶴齡”,希望孩子長大成人長命百歲。鶴還常與象徵堅定長壽的鬆聯繫在一起。如:“松鶴延年”。而英語中“crane(鶴)”並沒有這樣的聯想。
  另外一種是不僅概念意義在兩種語言中相同,而且都具有聯想意義,但聯想意義不同。在漢語中,如果有人這樣評價一個人的工作“Heworkslikeadog”,我們一定會覺得是貶義,而在英語中它的意思是“他工作十分賣力”,是褒義色彩。這是因爲漢語中的“狗”的聯想意義是低賤、見利忘義的,如“狗腿子”、“狗仗人勢”,而西方人則看重狗的聰明、忠實等優點,對狗喜愛有加,甚至把狗看成是家庭中的一分子,因此“dog(狗)”在英語中通常被用作褒義。
  (三)因對語義場的分割不同造成的交際障礙
  歐美國家的留學生在學習漢語的過程中,每當學到親屬詞稱謂表達法時都會非常頭疼。例如以旁系血親親屬詞語義場爲例,可以看到這樣的對應:
  
  如此繁多、複雜的表達方式經常使學生們瞠目結舌,十分頭痛。因爲在他們的文化中,對於親屬關係中的長幼、親疏、系屬等是不需要進行如此細緻的劃分的,正是由於英漢兩種語言對於同一語義場的分割不同,才導致他們在詞語的理解和記憶上遇到了困難。
  三、小結
  由於文化具有鮮明的民族性,即文化個性,不同文化會呈現出不同的文化形態,這種文化形態反映在語言層面上就突出地表現爲詞義的民族性。如果我們總是通過母語這塊透鏡去理解外語中的詞彙,就很容易用母語中的概念去代替外語中的概念,而不注意它們在內涵和外延上的差異,從而造成交際的障礙和困難。所以,我們必須時時注意編碼文化和解碼文化的差異,關注由於民族文化的個性而導致的詞語意義的差異,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進行跨文化交際,也才能真正地理解和借鑑外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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